有一条小鲟鱼

*以下为自己的一点脑洞 ，根据烟花太太的《作茧》来写的

*设定是小渤还在长庆班的时候，到离开

*不懂京剧，献丑了




00.

“能不能成名旦，有一种天赋至关重要，那就是'媚气'，旦而不媚，非良才也。”




01.

“我这里是出帐且散愁情——”




虞姬于午夜中小睡醒来，夜色清凉，心情却愁闷满腹，去帐外闲步一回。她头戴如意冠，身围花黄铍，下着百褶裙。




“散”“愁”豁然拔高，唱腔过渡到“情”字使的三个连环式装饰音，走过一小圆圈转身抓起披风一扬，袅袅糯糯，凄凄迷迷的嗓音唱出那无限惆怅。




京剧基本功讲究的四功五法，唱念做打，手眼身法步，每个动作、身段、甚至是眼皮、眼眶、眉毛都配合一致了。黄老板打小就作为旦角来培养，只是单单一曲《霸王别姬》选段，却足以看透着少年那不俗的功底，那一颦一笑，一个眼神，仿佛虞姬再现，只等那霸王相伴。




“嬴秦无道把江山破，英雄四路起干戈，自古常言不欺我，成败兴亡一刹那，宽心饮酒宝帐坐。”虞姬耍了个剑花，宝剑直朝玉颈抹去。




满屋惊叹。




而黄老板却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一切，默默地下场，迎面却对上了一个高大英武的人：“红雷，你又来我这做什么，别是来专门找我茬吧。”




“你想到哪去了，这么久没见，还是那么撩人啊？”大高个笑笑，伸手摸了把黄老板的腰。




黄老板不动声色得躲开了，由于妆还没卸，红雷也没能看清他的表情：“让你见笑了，我等会还有一场戏，先走一步了。”




红雷侧身让黄老板走了过去，笑看他揉着腰走了过去。




“不知克制的死黄磊。”










02.
下一场仍然是一曲经典，《贵妃醉酒》，黄老板卸了之前的妆，摘了豪华复杂的装饰，在后台的化妆室闭着眼等着，靠在椅子上，食指轻轻敲打着扶手，神情淡然，眼角没擦净的妆容还有泪痣使得那双眼睛带了些魅惑。


忽然一双手抚上了黄老板的双颊，他不用睁眼也知道那双因舞刀弄剑而磨出茧的主人是谁，嘴角扬起了笑：“黄磊，你不去做准备上场，怎么有闲功夫来我这里。”


“来帮你化妆啊，就你这番容颜，我也舍不得让别人画，糟蹋了。”声音从上方传来。


说的跟你有多干净似的。黄老板暗自悱愎道，嘴上也只能谦虚一句，然后便再无了声响。


黄磊拿起桌上的工具，一点一点地给黄老板化妆——擦油彩，打粉底，拍红，揉红，勾眼，敷粉定妆，染眉，涂唇，擦水粉，掌心揉红，接着吊眉，勒头，贴片子，梳扎，条子里扎，穿戴。


程序复杂而又精细，黄老板在黄磊染眉的时候忽然想到古代那些深闺里的少女，是否每日只等这眉笔从眉上划过，换来一个郎君真切切的神情呢？


他在心里摇头，如今他这如通房丫头般的境遇，怎么能奢求这样的真情实意呢，相比黄磊只是一时兴起，何尝对他动过真感情。


他又想起台下的那些老板，那些为自己千金一掷的金主们，看向他的眼神从不遏制内心的欲望。徐老板如今处处维护自己，难道只是为了攒够了钱就带自己走吗？黄老板不知道，但他看出了城里那暗流涌动的势力，接触的人多了，也就懂得世故了，这徐老板，怕是撑不住多久了，在那之前，也许他还是有利用价值的。


黄老板嘴角勾出了个好看的笑容，黄磊看在眼里，却也没往心里去：“好了，别瞎臭美了，准备上场吧。”








03.
又一鼓点奏起，又一旦角登台。


《贵妃醉酒》，圆润婉约的唱腔，传神的身段，摇曳的风姿。


黄老板从台上一眼就看见了徐老板那锃亮的光头，还有一旁笑着的小猪。小猪也是常客了，年纪轻轻，才华无限，偏偏喜欢来看戏——也不知是看戏还是看人，但黄老板不在乎，他觉得自己跟小猪就是铁兄弟，捧捧场也是正常的，等会结束了卸好妆，再找他玩会儿吧。


月光像轻盈的水袖，渗透出隐约的水意，百花亭边更是有一个美人掩袖饮酒，万端愁绪无以排解，似醉非醉，凭栏直眺。衔杯，卧鱼，醉步，扇舞，繁重的舞蹈在大名鼎鼎的黄小怜优美自然的身段中举重若轻。


曲毕。


整个剧场一片寂静，倒吸凉气者不乏有之，茶杯落地者有之，片刻过后，才有排山倒海的掌声。


黄老板不在乎，他只在乎钱的多少。






04.
黄老板也有当过生角，那轻佻狂傲的温侯，在一曲《小宴》中，凭着那双翎，淋漓尽致。


那时给他化妆的依旧是黄磊，他感受着软软的笔刷在脸上描绘，黄磊倾国倾城的脸近在咫尺，睫毛轻翘眼神温柔，宛有蝴蝶扑在上头颤动。那嘴唇上方的痣，点得恰到好处，勾引人心。拿着画笔的手，指节分明，纤长，颇有种那西洋钢琴家的风度。


“岂不知，这酒不醉人人自醉呀。”


黄磊忽然念出了戏词，直视着黄老板的眼睛，满是深情。



真好看，你说为何一个武生如此好看呢？真是上天不公。镜中的少年胭脂绯红连绵，画好的眼睛如两片黑色的桃叶。


“磊哥，莫取笑我了。”


那时的少年还会害羞。




05.
昔日温情还在眼里，如今那脸上的笑容谁分得清是真是假，假到真时真亦假，人生不过就是一场场戏组成而成的。


今日，将是黄老板在长庆班这巨大的戏院里的最后一曲。


《花木兰》。


他曾为了这首曲在寒风中挥舞着梨花枪，一开始总是扫到自己脑袋，疼的不行却还要咬牙坚持。一手长枪，一手马鞭，渡过了黄河又过黑水。


如今，全都要给个了断了。


剧场里，太阳光线中漫起灰尘。


寒风扫过，铿铿破风，已不再是当初少年的黄老板手中一把梨花枪如游龙穿梭，须臾间仿若迅雷之势，真是一道银光园中起，万里已吞胡人血。满腔怒火热血沸腾的瞳眸凌厉如刀，这一舞，才算是最美满的收官之作。


“巾帼杰出女英雄，驰骋沙场二十载，莫辩将军是雌雄。”


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黄小怜的戏，现在，才真正开场呢。


好戏，马上开始。






——Fin——
2016.10.3












【后记】
啊啊啊啊啊啊我居然真的写完了！！
我为什么这么满意！！

tag我只打了磊渤和all渤，处于各位的身心考虑，不过看标题就知道啦我会是忠诚的all渤党～

本文出现的戏曲为《霸王别姬》《贵妃醉酒》《小宴》《花木兰》，我也没看过多少，就百度瞎查了查。

天呐，恶补京剧知识好累啊！不过关于国粹！我还是更喜欢昆剧【不】因为我身处昆山ww
完全是个大挑战，可能有些错误，毕竟是同人的同人ww我真的超喜欢作茧，但说不上哪里好qwq
小渤的性格我想也是发生过很多变化的，从前的天真，如今的世故，甚至谄媚，追求自由的路上总是会有困扰的。虽然虎子也很好，但我仍然更希望徐大大能东山再起【不】跟师爷在一起也是极好的！！
我把小渤写的依旧带有个人色彩，大概和作茧原文有差异……见谅见谅。


写完之后看见了烟花太太的新的一章，感觉又有文力啦！虽然很心疼小渤，可总是要为过去的自己买单呀，哪来那么多后悔药可以吃呢？

我想一直写下去！但我是不会开车的www

我实在是太爱烟花太太了所以实在是忍不住呀qwq
太太请接受我最隆重的爱意❤️




那么，我是鲟鱼，我们下次再见www